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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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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京城內部,景殊卻是並未直接回到方侯府。

自己今日清晨見到慕容安的時候,告知了他是下午回去。不想早些見到他,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。景殊心中也是難過,她不知為何,明明相愛,卻難以真正的在一起。

在世人眼前,她與慕容安該是如何完美的聯合,可卻只有她明白,自己的情意只能隱忍。

罷了,不如不去在意這些事情。慕容安那人自己也算是理解。在旁人面前都是堅韌有計謀的,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束手無策。若是什麽時候他能像看待旁人一樣看待自己,那就是她能夠毫無留戀離去的時候了。

景殊清了自己的念頭,一個人在街市上閑逛著,時而看看這,時而看看那。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對於久居深宮的景殊來講都是稀奇,不過因為她身上並未帶什麽銀兩。所以,逛了一大圈也什麽都沒有買。不過也夠了,能得到這短暫的獨處與自由也值得了。

然而,並未感受到危險的景殊不知,自從她踏入這條街市的時候,就已經被一個高樓上的人一直註視著。

與紫蘇閣時出現的背影一模一樣。纖長清瘦,似玉般溫潤。一席青衣仿若不食人間煙火般。那人負手而立,看向地上不停移動的景殊,面上沒有一絲表情。

“王爺,可要下去會會那女子?”身後的隨從朝著那背影開口道。

“不必。”被稱為王爺的人擺了擺手,聲音如同泉水般自然溫潤,似乎是人畜無害。

末了,那人只是淡淡的註視著景殊。仿若一切的悲喜都不在他眼中,世上的一切不過枉然。然而,就是這樣的人卻有著最為惡毒的心計與最為狂妄的癡心妄想。

看了眼天色,已經是晌午了,自己的獨自也餓的咕咕響。

景殊嘆了口氣,活動了下身子,就往方侯府的方向走去,也是時候該回去了。

而那樓上的身影直到景殊離去也沒有走開,不知還有什麽事未完成。

景殊一到方侯府,就徑直往大廳去了。

現在正是飯點,到了時間,他們已經也都在吃飯了,加上她這一雙筷子應該也是沒問題的。

不過,當景殊剛推開房門的時候,一屋子人聞聲都有回頭,有人眼神中是厭棄,有人眼神中是責備,有人眼神中是心疼。

只有慕容安,沒有擡頭看他一眼,徑直顧著自己吃食。

景殊聳了聳肩,訕訕笑了笑,便徑直往那空餘的位子而去了。看來應當是慕容安吩咐過的吧,他們還給自己留了席位。

然而,就待景殊落座,方淑女便開口了。

“娘娘,淑女聽聞皇上說您昨日貪戀京城夜間美景,自個兒賞了一晚上花燈,當真是好興致呢。不過啊,淑女知道姐姐性子,到了飯點定會回來,就提前給您備好了碗筷。”方淑女莞爾一笑,深得人心。

而景殊在聽到方淑女的話卻是一怔。原來,不是慕容安麽。

不過,景殊卻是沒有詢問身旁的慕容安,朝著方淑女所在的方向笑了笑,回應道。

“多謝妹妹。”

而後,便低著頭,只顧著自己的吃食了,卻未想到,自己還未開動幾口,就被身旁的慕容安給吵到。

“朕吃飽了,你們繼續吧。”

說罷,慕容安便自己離席,也不管身旁的景殊了。

“恭送皇上!”眾人紛紛行禮,待慕容安離去才繼續用膳。唯有景殊沒有行禮,只是她拿著筷子的手卻停住了。

方淑女看出了景殊的異常,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往景殊的旁邊坐去了。

“姐姐,淑女知道姐姐心中也別扭。這俗話說得好啊,夫妻不過床頭吵架床尾和,過上半晌就沒事了。”方淑女溫柔的瞧著景殊,耐心的勸說道。

“妹妹不必擔心,沒事。”景殊知道方淑女是好意,只是她卻不知道如何去回應,只能匆匆回覆一句,勉強吃了幾口就與眾人告別了。

待景殊走後,一直面無表情的方老太太才開始破口大罵,這女子夜不歸宿,就算是已然成家,也是敗壞風俗的事情。方老太太只覺得是方家造了孽,才會有方景殊這樣的嫡女。

方景顏母女二人也在旁邊一唱一和。只有方淑女還辯護幾句,說景殊許是心情不好,散散心罷了。

可是,一張嘴哪能敵得過兩張呢。

然而在另一邊的景殊卻渾然不知,來到了自己熟悉的客院。青碧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知道是自家主子回來了,便立即迎到了門前,攙扶住景殊。

看那欲言又止的樣子,仿若都要哭了出來。

景殊心頭一慌,這青碧怎麽這樣了。

“青碧,你別哭啊。哭什麽。我這不是回來了嗎?你以為我跑了?”

“哪有,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啊主子。您在這蒼穹國走了,我們哪裏知道您去哪兒了,昨夜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,您知道奴婢有多擔心嗎,皇上更甚,他昨日尋了你一夜!這麽多人記掛您,您倒好,什麽都不管,只顧著自己瀟灑快活去了。”不提還好,景殊這一說,青碧的委屈勁兒就上來了,當即眼淚直逼到了眼眶。

只是,在聽聞青碧這一席話後的景殊卻是楞住了。怪不得今日清晨剛從水仙閣出來就看到了慕容安,原來,是因為他一夜未睡,徹夜在這京城中尋了一番啊。

心中有所觸動,像是一汪泉水瞬間化了開來一樣,只是而後卻是變得透徹骨髓般的心涼,那麽今日自己如此言辭不就是更傷人了麽?慕容安對自己的在乎,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消耗掉的吧。

思及此,景殊也無暇再去管青碧的情緒了,只是苦笑了一下,便往客房內部而去了。

她只覺得徹骨的冷,沈暗的累,需要一個時機好好休息一下,奔波勞累了一日一夜,也是受不住了。

只是,當景殊剛踏入房門的時候,便與慕容安的那雙眸子對上。而他的手中,是一道竹簡,似乎是密信。

景殊知道慕容安在氣頭上,便不打算招惹他。可慕容安卻並非如此想,並未動作,只是冷冷的開口。

“方景殊,你沒有什麽想同我解釋的嗎。”

這般語氣,景殊似乎在獨處的時候從來沒有聽過,而叫了全名,更是第一次。他們初見的時候,慕容安都是調戲的語氣,怎麽現如今就變了一個味呢。

景殊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,自己做的事情,有能怪得了誰呢。

正往床榻方向而去的景殊並未回頭,而是駐了足,搖了搖頭,就繼續前行了。

目睹著這一切的慕容安心頭一涼。他以為,給了景殊兩次機會已經足夠。凡事,有再一再二,無再三再四。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,慕容安終究是抵擋不住心頭的怒意,猛然起身,將景殊猛然抱緊,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揉進骨頭中一般。

景殊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扼住,並未感受到半點情意,而是鋪天蓋地的疼痛。

“慕容安,你放開我!”景殊疼的眼淚直掉,臉已經因為掙紮而紅了。

“不要!蕭逸情抱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反抗!”慕容安一時因為氣憤,口不擇言。自己雖然知道真相,可想到那副蕭逸塵與景殊相擁的場景就覺得刺骨的冰冷,還有今日清晨他臉上的嘲笑,就像是一把刀子,直直插入慕容安的身體裏。

“別鬧了!”景殊並未仔細去分析慕容安的話,她只覺得眼前的慕容安不過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,不想與他爭論。

可慕容安卻只覺得擁抱還不夠,猛然將景殊轉了過來,對準她的唇邊覆了上去。並未是之前的纏綿輕緩,這個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還未等景殊反應過來,就被慕容安強吻住了。暴烈中夾雜著怒意,仿佛怎麽樣都不解慕容安的心頭之恨一般。

他只恨不能時時刻刻將景殊都帶在身邊,不能給景殊所有她想要的。他不知景殊內心深處隱瞞自己的究竟是什麽,他想知道,他也詢問過景殊很多次。可每次景殊都是含糊其辭,難不成,他就真的比蕭逸情差勁,讓她不值得全心全意的托付麽。

思考的愈發和蕭逸情靠近,就愈發加重了力道。而景殊的反抗在如此大的男女力道懸殊下根本可以忽略不計,更何況,此時的慕容安還是發怒狀態下的。

不知道吻了多久,直到感受到懷中的人隱隱約約有些站不穩了,慕容安才將景殊松開了。

本是想繼續追問的,可是看到景殊臉上兩縷淚痕,慕容安的心卻是猛然被揪起,默默的擡起手替景殊擦拭掉了淚水。

“明日是進宮的日子了,我讓青碧提前為你準備準備物件,好方便明日的佩戴梳洗。”說罷,慕容安便轉身而去。他不忍再與景殊過多糾纏,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害怕的,他怕自己愈發狂躁就讓景殊離自己越遠。

而景殊卻是呆楞在了原地。慕容安是生氣了麽,可是生氣了為何又會吻自己呢,若是沒有生氣,他又怎麽會憤然離席,而後又轉身出門呢。

但感情本就是覆雜的,誰人又能拿捏的準呢。

景殊心事重重的上了床榻,雖然身體疲憊,可心中卻藏著太多心事,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,才睡著了。

然而此時,在方侯府的另一端,方景顏正拉著方淑女的手好生巴結著。

“姐姐,我爹可是在皇上那裏將事情闡述了,皇上也沒有反對的意思,估摸著這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。姐姐高升的日子近在眼前呀。”方景顏邊說,臉上邊是諂媚的笑意。

只是方淑女卻從來不是這輩。

“顏兒,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,可不能亂說。關乎兩國,稍有不慎,就是掉腦袋的事呢。”方淑女臉上充滿了怖意,仔細叮囑著方景顏。

“這是咱們方侯府,哪裏會被外人聽去了。放心吧姐姐。”方景顏不以為意,繼續說道,“想著這次宮宴皇上已經差人送來請帖,裏面也有姐姐的,這不就是第一步了嗎。”

按理說,宮宴是只能達官貴人們的嫡長子嫡長女參加的,根本沒有旁系的份。而方淑女的這份還是方二老爺在皇上面前好說歹說才求得的。

那日,方老太太囑咐方二老爺去宮中將事情稟告清楚,先是方景殊彩禮的事情,這件事定然會使得龍顏大怒。雖然彩禮最後是被偷竊了,但追究下來方侯府也難逃此咎。再者,已經鑄下如此大錯,若是再敢欺騙皇上,擔個欺君之罪,方侯府就徹底萬劫不覆了。

所以,方二老爺在稟告之時選擇了如實稟告。承了皇上的所有怒火,而後又提出了方侯府中有一女方淑女,比起方景殊不在話下。若是能讓臨淵國皇上慕容安將方淑女笑納,兩件事情抵消,也算是無功無過。

皇上心中盤算了一番,既然慕容安能在方侯府提出彩禮的事情,那麽就證明他心中確實是計較的,估摸著在皇宮中也會提到。明面上沒有答應方二老爺的請求,但是卻給方淑女發來了請帖,就證明了他心中正在思考著這件事,起碼還有商量的餘地。

“顏兒,好啦,既然明日要進宮,那你就快回去早些歇著吧。”方淑女沖著方景顏笑道。

方景顏得了方淑女的意思,雖然是聊的不盡興,也是回去了。

而待方景顏走後,方淑女才端坐在茶幾一旁,輕輕綴了口茶,目光卻是空洞。她怎麽會不明白,自己不過是這群人相互利用的棋子罷了,只是卻無力反駁。不過苦盡甘來,嫁的可是皇室,這樣她自己的方家也可以與方侯府並齊了。

終是不用再受人臉色,討好他人的活著了。

而景殊的房內,在她好不容易睡下後,原本已經走出的慕容安卻又折返了來。

本來,慕容安是想要與景殊避開一段時間的。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現在的景殊情緒也很難捉摸。他看不透景殊了。只是,心中的思念卻在不知不覺中驅使著他往屋內走。哪怕不言語,不肢體接觸,只是看看她,能與她嗅到同一房間內的空氣也好。

進了門,就看到了在床上安睡的景殊,即使是在睡夢之中,她的眉頭也是微微蹙起的。看來這幾日她確實是有心事啊。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大事,景殊並不願意同自己分享。

慕容安悄然覆上了自己的手,替景殊輕輕的將眉頭間的褶皺撫平。景殊睡得並不踏實,當慕容安的手覆蓋上來的時候便是一聲嚶嚀,不過也沒有醒來。隨著景殊的動作,慕容安心頭一怔,看她並未有何異常,才將手從她的臉上拿來。而後,便是仔細的盯著她的臉。

鵝蛋小臉上毫無瑕疵,眉毛根根分明,睫毛濃密而又卷翹,櫻唇粉嫩如同夏日驕陽下的鮮花般。慕容安看的出神,不由自主的就俯身親吻了上去,只是淺淺一啄,便是心滿意足。

只是,心中卻還是無可奈何。景殊的太過孩子氣讓他無從下手。自己身為一國之帝,一個男人,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景殊與蕭逸情那樣擁抱,甚至,單獨過夜呢。許是景殊覺得是朋友也無妨,心中足夠信任蕭逸情這個人。可是慕容安卻能感受到他的意圖。

蕭逸情絕對沒有表面看上來這麽簡單。

輕輕的嘆了口氣,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慕容安看到景殊如此睡顏也是覺得疲乏了,於是便輕柔的翻身上榻,在景殊的身邊,輕輕攬著景殊一同入睡了。

翌日清晨,景殊一大早便醒了過來,看到身邊空空如也,心中還有些低落。

不過,她不知道的是,慕容安只是早起了一步。本以為睡個覺就能將那件事情忘記放下,可是心事擁堵在心中,卻讓他難以入寐,便索性提前下床了。

宮宴定在了晚上,所以景殊並不著急。收拾好心情便喚來青碧同她梳洗,打扮的事情就先放在下午吧。

讀書讓人清心寡欲,脫離世俗,是靜下修養最為適宜的方法了。景殊現在心頭有事,難以平靜,索性就拿起了一本書看。當初不識字的時候不知道書中的樂趣,現如今懂了一些,卻是日漸沈迷於書籍了。

今日一天,草草吃完了午飯就又回到了房間看書,一天時間也未見得慕容安的身影,不知他去忙些什麽,也沒讓仆人給自己留個口信,許是不想讓自己打擾他吧。景殊也忍著心頭的好奇,強迫自己全神貫註在書本之中,不過還是常常有破功的時候。

不知不覺,時辰已經到了。青碧一直守著香,看著時辰,待離宮宴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,便稟告了景殊。這時,慕容安也回來了。不過,他們卻並未搭話。

景殊也是安靜,在青碧的伺候下,換上了宮裝,精心打扮了一番。

雖然景殊平日裏素愛淡色,不過是宮宴,她也拿捏的清,就任由著青碧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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